然而,一声冷笑突然在他脑海炸响。“是么?想要成为以前,可能没有那么容易。”那个熟悉的神秘声音带着讥讽回荡在意识深处,无形的威压让空气都开始扭曲,“若是每个人都有以前,那么这样的以前就变得平平无奇了。所以以前应该是重要的才对,应该是有着一定的纪念意义才是。”
爆宝的火焰剧烈摇晃,警惕地在小洛周身盘旋:“又是那个声音!小洛,小心!”话音未落,虚引印突然迸发幽光,雾气凭空凝聚,在空中投射出一幅幅画面——小洛儿时与父母在庭院中嬉闹的温馨场景;还有刚刚他逆转缚灵阵的惊险瞬间。
“看看这些,它们之所以成为‘以前’,是因为对你而言意义非凡。”神秘声音带着蛊惑的尾音,画面中的父母突然转过头,眼中流出黑色血泪,“但你以为,影魔宗的覆灭,真的能成为你想要的‘以前’吗?”
小洛猛地捂住头,记忆与幻象的冲击让他踉跄后退。虚引印在掌心发烫,吸收的魔化力量开始躁动。神秘声音的声线突然变得冰冷:“虚引印吞噬了尸魂与魔化之力,那些被封印的真相,那些与你‘以前’息息相关的秘密,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随着最后一个字消散,雾气中浮现出半张布满裂痕的人脸,与虚引印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小洛扶着膝盖剧烈喘息,额头上冷汗滚滚而落。爆宝担忧地蹭着他的脸颊,火焰却被他抬手拦住。他盯着虚引印上翻涌的暗金色符文,声音沙哑却透着前所未有的清醒:“说到底,此刻的小洛只是想要逃避没必要的仇恨,至于已经发生了的事。没有必要心心念念......所以有时选择真的很重要,如果不是可以看清楚此次事件的本质,可能我真的会陷入一个恶性循环。”
神秘声音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变形:“好一个逃避仇恨!你以为斩断因果就能获得安宁?虚引印里的魔化之力正在侵蚀你的灵台!”话音未落,小洛的瞳孔骤然染上一层黑气,记忆中影魔宗屠戮族人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循环播放,他握着虚引印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小洛!清醒点!”爆宝猛地撞向他的手腕,火焰化作锁链缠住虚引印,“你说过要守护未来!这才是你真正的选择!”小洛浑身一震,黑气从他七窍中缓缓逸散。他想起自己跳入缚灵阵前的决绝,想起逆转阵法时想要守护世间的心念,掌心重新凝聚起淡金色的灵力。
“我不会被仇恨支配。”小洛直视着雾气中若隐若现的裂痕人脸,灵力在指尖凝聚成剑,“但也不会逃避真相。虚引印也好,你也罢,既然牵扯到我的过去,那就都由我来终结。”随着他挥出这一剑,雾气轰然炸裂,神秘声音发出不甘的怒吼,而虚引印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清响。
爆宝刚松了口气,却见虚引印表面突然浮现出两道交错的纹路——一道散发着圣洁的金光,一道缠绕着幽黑的魔气,宛如两条巨蟒在印中缠斗。
“小洛,这纹路......”爆宝话音未落,小洛的意识再次被卷入一片混沌。他看见两个场景同时在眼前展开:左边,一群神秘人正循着虚引印的气息,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疾驰而来,他们周身萦绕的符文与虚引印上的金色纹路如出一辙;右边,影魔宗残存势力在暗中集结,领头者手中握着一块漆黑的令牌,上面刻着与虚引印魔气纹路相同的图腾。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在虚引印中激烈交锋,引得空间都泛起阵阵涟漪。小洛的意识在两个场景间来回穿梭,每多看一眼,内心的纠结便更重一分。小洛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两种力量拉扯着他的意识,仿佛要将他生生撕裂。他能清晰感受到,虚引印中的每一丝波动都与这两个危机息息相关,无论选择哪一边,另一边的威胁都会像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一个人永远没有办法同时做两件事。”小洛喃喃自语,额头青筋暴起。左边关乎虚引印的秘密,或许能解开他身世之谜;右边则是斩草除根的机会,若放任影魔宗残余,必将后患无穷。两件事在他脑海中不断碰撞,他深知这两个选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追查神秘人,影魔宗可能借机壮大;若是围剿残余势力,或许会错失揭开虚引印真相的良机。
爆宝焦急地在他身边盘旋:“小洛,我们必须快做决定!”小洛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短暂的思索后,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先去会会那些神秘人!影魔宗蛰伏多年,一时半刻翻不起大浪,但虚引印的秘密......一旦错过这次机会,可能再难寻觅。”
然而,就在他做出决定的瞬间,虚引印上的魔气纹路突然暴涨,右边场景中,影魔宗领头者似有所感,嘴角勾起一抹狞笑。小洛心中涌起一阵悔意,他知道这个选择必然会产生连锁反应,但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看着虚引印中不断翻涌的两种力量,突然明白,自己无论怎么选择都是错误的,因为一旦选择之后,每走一步回忆当时都会有不一样的结果。那些看似必然的走向,不过是无数个偶然选择堆砌而成的幻象。
“还管什么神秘声音是否与影魔宗有关系!”小洛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爆宝感受到主人情绪的变化,火焰猛地窜高:“小洛,你要做什么?”“再入缚灵阵!”小洛握紧虚引印,周身灵力疯狂运转,“这里是一切的开端,也只有在这里,或许才能找到打破困局的办法!”
话音未落,小洛纵身一跃,朝着缚灵阵废墟中仍在散发微光的阵眼跳去。随着他的靠近,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破碎的符文在空中重新凝聚,形成一道散发着诡异光芒的漩涡。小洛毫不犹豫地一头扎了进去,爆宝紧跟其后,火焰在漩涡中被拉扯成细长的光带。
当小洛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漆黑的空间,四周漂浮着点点幽蓝的鬼火,地面上布满交错的锁链,每一条都散发着熟悉的气息——那是影魔宗的魔气与正道灵力交织而成的诡异力量。远处,隐隐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还有若有若无的低语声,仿佛无数冤魂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