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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心灰意冷

  砰——!!!

  两股力量轰然对撞!沉闷到极致的爆鸣仿佛惊雷炸开!

  狂风以两人拳掌碰撞处为中心,猛地向四周席卷扩散,卷起地上浮尘落叶,吹得宋远衣衫猎猎作响。

  爆鸣之后夜风呜咽,滴答滴答声渐响。

  粘稠温热的液体,顺着王知真那莹白如玉的手掌边缘,滴落在碎裂的青砖上。

  “爹!”

  宋远目眦欲裂,发出凄厉惊呼。

  月光下,只见王知真缓缓极其稳定地将他的右手从宋河那被洞穿鲜血淋漓的合抱铁拳中抽出。

  曾经泛着玄铁光泽的手臂无力垂落,鲜血正顺着宋河粗壮肌肉蜿蜒而下滴落不止。

  宋河高大的身躯剧烈一晃,连退数步才勉强站稳,每一步都踏得青砖微震。

  王知真染血的右手五指微张,血珠顺着指尖滑落。

  他神色平静从容地抱拳,对着气息紊乱强忍剧痛的宋河微微躬身行礼。

  “宋馆主,承让。晚辈侥幸,胜你一招。”

  宋河低头凝视着那双被洞穿滴落着温热血珠的手掌,脸上竟不见丝毫怒意,反而缓缓浮现出一丝释然。

  “当年,我在神岳门中比武落败,自认天资愚钝,难以追得上同辈翘楚。”

  “一时心灰意冷,离了那武道鼎盛之地,辗转来到这偏僻的玄山县,开了这间武馆。”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远方沉沉的夜色,仿佛在回望那段消沉的岁月。

  “我以为凭着一身从神岳门带出的功夫,足以在这偏远小县称雄一世。”

  鲜血沿着他的指缝不断滴落,在青砖上晕开一片深色,他却浑然未觉。

  “果然,武道一途,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半分懈怠都容不得!”

  “倘若当年,我没有因一时挫败自暴自弃,没有选择龟缩在这方寸之地,而是咬牙留在苍州那龙争虎斗之地继续砥砺前行……”

  他摇了摇头,未尽之语中充满了对另一种可能的向往。

  “或许今日之景,大不相同。”

  宋河这番话像是在对王知真诉说,又更像是他对自己的叩问。

  看到父亲从未流露过的失魂落魄的模样,宋远心头猛地一紧。

  他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到宋河身边,急切地扶住微微颤抖的手臂,声音里带着慌乱。

  “爹,你伤得重不重?”

  宋河缓缓转过头,月光清晰地映照出儿子年轻脸庞上与自己相似的轮廓。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抬起那只仍在流血皮开肉绽的右手,轻轻地拍了拍宋远的肩膀,滚烫的血迹瞬间染红了宋远的衣衫。

  “远儿。”

  宋河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愧疚,“其实是爹对不住你。”

  宋远惊愕,不明白父亲为何突然如此自责。

  “是爹舍不得第一高手的虚名,这些年才一直以各种理由将你死死地困在这小小的玄山县。”

  宋河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有懊悔,有痛苦,也有一种终于卸下伪装的坦然。

  他望着儿子充满朝气的脸,眼中流露出深藏的恐惧。

  “我是怕,怕你像当年的我一样。”

  “一旦走出这方天地,见识到真正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份巨大的落差会击垮你,让你也心灰意冷。”

  “原先我只想着咱们父子俩能守着这小小的武馆,守着这点微不足道的名头,在这县城里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也算无忧了”

  “但是,今日这一败,让爹想明白了!”

  宋河迷茫的语气陡然一转变得坚定,脸上挤出豁达笑容。

  “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不是爹的附庸。”

  “你该有自己的路,该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

  “爹不能再也不能因为那点可怜又可笑的私心,把你一辈子都拴在身边,困死在这小小的池塘里!”

  宋河目光变得无比郑重,直视宋远双眼。

  “爹更不想让你……等到像爹今日这般年岁,才因一场败局,悔恨当初为何不曾做出另一个选择!”

  话音落下,宋河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最后的决心。

  他用左手颤巍巍地探入怀中,摸索片刻掏出了一样物件。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沉甸甸的铁牌。

  月光下,铁牌表面闪烁着幽冷的金属光泽,其上密密麻麻地雕刻着无数道繁复而玄奥的雷纹。

  这些狂放不羁的雷纹蜿蜒盘绕,最终汇聚簇拥着中心两个刚劲有力的大字。

  神岳!

  宋河将这枚象征着非凡意义的铁牌,轻轻放进宋远因震惊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手中。

  那铁牌入手冰凉沉重,带着父亲怀中的体温。

  紧接着,宋河转过身不顾双手剧痛,朝着静立一旁的王知真深深躬身,抱拳行了一个庄重的大礼。

  “王公子!宋某有一不情之请!”

  他保持着躬身的姿态,沉声道:“此乃神岳门入门凭证!持此牌者,方有资格参与神岳门入门考核!”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王知真。

  “宋某不敢奢求王公子护送犬子直抵神岳门山门!只求王公子能带他一同前往千峰郡!”

  “千峰郡有通往州府之大道,而州府更有通达九州各地的路径!”

  宋河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若他宋远能凭本事和造化,从千峰郡出发最终抵达苍州神岳门,那便是他命中有此缘法,有资格去求那神岳之法!”

  “倘若……倘若他中途遭遇不测,或力有不逮,无法抵达……”

  宋河语调微微发颤,眼神却异常坚定,“那便证明他尚无这份能力与气运!强求不得!”

  最后,宋河目光重新落回紧握着铁牌神情激动的儿子脸上,一字一句。

  “远儿这条路凶险难测,你当真要走吗?”

  看着父亲前所未有的关怀目光,看着他染血的双手,看着他递来的这块沉甸甸象征着无限可能的铁牌。

  宋远胸中热血翻涌,眼眶彻底湿润。

  他没有丝毫犹豫,重重地点头。

  “爹!我要去!”

  王知真一直静静地听着这对父子的对话,

  此刻听闻宋远斩钉截铁的回答,他俊逸的脸上并无太多波澜。

  他既未立刻应承也未出言拒绝,只是看向深深躬身的宋河,平静地开口道:

  “既然如此,宋馆主,我也有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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